近日，美国陶氏化工巨头陶氏化学表示，公司将进一步降低成本，削减全球员工总数的6%，以应对疫情带来的持续影响。
这不过是全球化工业遇变的一个缩影，当“黑天鹅”掠过，各国的化工企业都来到了新的“窗口期”，是进是退，成为共同面对的难题。
作为全球最大的建材化工原料生产国，在化工领域，中国市场长期存在一些难解之痛：由于化工货物大多为粗笨性货物，尽管货值往往不高却需要较多的劳动搬运，导致传统装卸成本高效率低。
随着循环经济的发展与国家工业“互联网+”战略的深入推进，化工行业已处在转型升级的重要时期，深度整合资源、线上线下循环包装资源逐渐成为未来化工行业的发展新趋势。
尤其是经历了“黑天鹅”的今天，化工业的成本短板分外明显。
于是，化工企业开始求变，将目光转向智能化和数字化。
在西南、华东和华南地区的不少化工业工厂里，前沿变化的一个切面正在形成：一块块看似普通的小小托盘，正试图弥合化工行业上下游供应链信息不畅的短板，并撬动化工企业智能化的循环经济大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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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危”为“机”，基本单元成为降本增效关键
当“黑天鹅”突降，化工行业未能幸免于难。突如其来的疫情，一方面导致员工无法到岗、交通管制加强、供应链管控难度直线上升，另一方面让传统的装卸模式短板暴露，不仅效率低下、成本高昂，还存在感染风险……
根据危化品物流分会在2月中旬曾对全国化工企业的抽样调查，受影响较小和不受影响的化工企业占比仅为11.70%，88.30%的化工企业都受到了较大程度的影响，其中，有37.90%企业曾出现生产和经营的停顿。
尽管后疫情时代，需求正在复苏。但其实很难足以扭转产能释放的压力，并支撑一轮持续性的化工品价格上涨。
“首先，海外疫情并没有得到完全控制，出口短期不太会恢复到疫情前的水平，这在近期与外需更为相关的纺服类化工品价格相对偏弱中能得到佐证。”东方证券研究所的一份报告指出。
危化品物流分会的调查结果也显示，化工企业复工困难的原因是多样的。表面上反映出来的物流受阻与用工减少并不是主要困难，居高难下的成本问题，是短期来看最大的“拦路虎”。
传统的化工企业仓储管理要依靠强运营、密集劳动来保证系统顺利运行，虽说形式了一套相对成熟、稳定的产业链条，但不得不说这也成为企业支出成本的重要一部分。
而贯穿产业链的托盘，是现代物流行业最基础、也离货最近的物流单元，被称为现代物流系统中标准的移动地面。
在中国，托盘已有10亿以上数量，宛如分散开来的毛细血管，虽小却重要。
与此对应的是，随着物联网等技术的普及，托盘的功能也从最基础的存储及运输单元，不断延伸至信息追溯、计量单元及智慧供应链等领域。
于是，正是这个基本单元，成为了化工企业在疫情之下，转危为机的一大突破点。
传统的木质托盘
“到2020年，标准托盘占全国托盘保有量和适用领域比例分别达到32%和70%以上，物流标准化水平明显提高，物流降本增效取得明显进展。”早在2018年，商务部就表露了对单元化物流发展的支持。企业也不是没有行动，但以往的尝试效果并不佳。
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多年以来，化工厂已经习惯了使用木托盘运输产品。为了节省成本，木托盘的造价也是一砍再砍，质量已经接近“凑合”的底线。不过，纸托盘、竹托盘、粉煤灰托盘等虽然造价更低，其承载能力却远不能满足需求，投诉颇多。
可循环使用的托盘应运而生，旨在为化工厂提供了降本增效的可能性。
国内首批进入共享托盘市场的企业小蚁托盘，看到了其中的机遇，并选择反其道而行之，用极其高端的复合材料和智能终端的组合，打造了一个成本破千元的托盘。但对化工厂而言，用小蚁托盘来解决带托运输问题，每次的租赁费用却不到木托盘造价的一半。
根据小蚁托盘的官方介绍：小蚁托盘的材料是用的青藏铁路上的轨枕材料，托盘结构的设计已经申报了13项专利，符合更多使用场景和装卸工具。
事实上，小蚁托盘的团队是用降维打击的思路，专打传统托盘市场质量、安全的软肋；在拥有小蚁协议的工厂内可自由流动、循环使用，异地取还也不用担心回收问题。
“考虑到未来的环保压力，木材成本上涨大趋势，托盘的价格优势会越来越大，一个木托盘的成本至少在80元以上，但是如果用可循环的托盘，成本可以节省50%左右。”小蚁托盘负责人侯凯表示。
而更为重要的是，在动态租赁趋势下，共享托盘是典型的B2B循环租赁场景。租赁模式下，企业无需按照订单波峰而储备大量托盘，通过带托运输可以减少装卸时间、提高作业效率。而化工厂也可以自己订购使用，也可以要求主要供应商、或向下游客户推广使用，以降低自己的使用成本。
毕竟，循环经济的根本，就是为了聚合线下的闲置资源，实现最优匹配的一种经济模式。
“共享托盘已替代了原有在我们厂内的旧托盘，现在跟互联网结合。托盘使用之后，比过去的装车效率大概提高了5倍，带动了整个运输成本的降低，对下游的客户来讲也是一个利好的消息。”广州一化工团队设备经理告诉锌刻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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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小钱”办“大事”，灵活优化产业链
以细节着手，实现降本增效显然是化工行业在后疫情时代必然的选择，但更为长远的问题是，如何推动整条产业链的优化，实现良性循环。
一个重要的背景是，随着国际国内大型化工装置的投产，化工品由“卖方”市场转变成了“买方”市场。同时大化工的布局及化工生产新技术的不断更新，使得各企业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小。
为了进一步提高产品竞争力，提高服务质量是目前所有企业都在尝试的路径。而供应链管理就是提高服务质量的核心。
毕竟，相比其他制造业，化工行业的供应链更加紧密，订单式生产比重较小；也正因如此，化工行业的产业链有着较强的粘性，一旦被打散，恢复的代价就十分高昂。
尤其是当“黑天鹅”飞过，化工企业显然加剧了对于供应链中断的危机意识。
要想实现供应链的优化管理，数字化是必经之路。从欧美发达国家提出“工业4.0”、“再工业化”战略，到中国大力推进的“互联网+”、“中国制造2025”，化工企业借助互联网和信息技术的深度应用，重整工业产业链，打造新的高端制造业即将进入黄金时期。
面对国内外新一轮工业革命的洗礼以及国内企业信息化建设现状和趋势，化工企业打造“四链融合”（产融价值链、产业价值链、生态价值链、企业制造价值链）、技术融合、数据融合、安全融合和创新融合为特征的智慧企业，也将是化工企业发展的必然方向。
但相比机械化运输程度高的欧美国家，国内行业智能化和数字化需求增长的驱动力主要仍来源于人力成本和土地成本的上涨。
前者倒逼物流运输过程减少人力搬运转而使用机械化搬运和带托运输，后者让立体仓库正在逐渐取代平面仓库。
走进国内各类大型企业尤其是制造业工厂，不难发现，自动化、智能化的热门环节仍集中在存取环节的革新和人工拣选的优化。
前者的主要实践形式主要是以立库等密集存储货架为核心的AS/RS（自动存取系统），以及以此为基础的各种优化。
在这种追求存储密度的方案下，重点有二：一是固定的框架，包括货架和轨道；二是做商品存取的各种运动设备，如堆垛机、穿梭车、取箱机等，存取的操作对象通常为托盘或料箱。
尽管框架和设备各有不同，但原理均是充分利用空间，存取设备在框架内移动，不需要额外场地，从而节省租金等。
但值得注意的是，立体仓库的灵活性很差，产品的外观尺寸、叉车的行车路线等都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对于大部分毛利率并不高的化工企业而言，总投资成本太过高昂。
并且，以叉车为核心的传统立库等刚性自动化方案往往通过传送带、输送线、穿梭车等实现相对固定的点到点运送，所以作业方式比较定型。
“毕竟，立体仓库初期投入就动辄上千万，甚至上亿。所以对于化工企业而言，不管有多高的效益，回报率都不算太高。”小蚁托盘负责人侯凯称。
而在人工拣选的优化方面，则以近年来曝光率较高的类Kiva方案为主。
此方案由物流机器人公司Kiva System首创，它以货架搬运AGV（Automatic Guided Vehicle，移动机器人）为核心，完成“货到人”对“人到货”的取代，从而提升了拣货效率。
单从设备本身来看，这一环节的数字化成本的确比立库更划算——单台AGV的行业售价在2012年时约25万元，到2015年时已降到5万元，最新价格则是2.5万元。
但事实上，这一方案的综合成本仍然较高，且并不能适用于化工行业。
“最大的问题是，目前的大部分拣选设备承重只有两百公斤左右，部分能达到六百公斤左右，但化工产业的货物基本上吨。”业内人士指出，这种方案主要适用于轻商货物流业等。
显然，从成本来看，目前热门的智能化环节对于利润率较低的化工业来说，有些难以承受。
并且，由于劳动力成本较低，并且工作强度、工作时间超过发达国家，因此中国的制造业对于自动化的效率要求更为苛刻。
更何况，化学化工品仓库内商品多具有危化性，而部分化工厂涉及到高端产品、高端客户，对在途服务的体验和个性化定制也更为严苛。
整个行业亟需在灵活化的技术水平和定制化需求，与可承担的成本间取一个平衡，从而改善工厂供应链在细节上的痛点。
而小蚁托盘正好落脚在这一象限，并尝试作出解决方案。为了能够适用于大部分化工厂的使用要求，小蚁托盘从一开始就集成了14项传感器，并优化运行及通讯功耗。不但在仓储、装卸、质量追溯上提供硬件支持，还能够扩展到供应链系统的数据服务层面，成为集团化企业的合作伙伴。
巴斯夫
而不同的化工企业，也常常有不同需求。比如，笔者了解到，巴斯夫一度对托盘载重能力有高要求，而木托盘往往难以满足化工厂的载重能力；有着较多危化品的立邦需要托盘可防静电；杜邦则在防滑方面有所要求。
针对不同的客户需求，小蚁托盘有着不同的应对能力。“载重方面，小蚁可动载2.5吨，静载6.0吨；防静电和防滑方面，小蚁则专门做了防静电处理和防滑专利设计，不但面板防滑，让产品‘吃的牢’，叉车的叉子也能卡得住，不滑动。”小蚁托盘负责人侯凯表示。
“部分工厂涉及到高端产品、高端客户，往往还会有温湿度的控制要求，小蚁托盘的温度感应器则可以在线收集温度数据。” 侯凯称，不但在出现质量问题时可以追溯，还可以设置预警线，在环境温度触发时向管理人员发送报警通知。
同时，为了提升在途服务的体验，改善工厂供应链在细节上的痛点。小蚁托盘牵手物流数据服务的顶尖公司，利用其多年来在物流大数据服务的技术优势，结合小蚁托盘共享模式的实际经验，合作打造了适用于小蚁托盘的在途数据服务，为客户提供整个供应链监控的全覆盖，对于发错货、漏发货或者货物被盗的情况可进行识别，并及时向管理人员发送微信通知。
此外，小蚁托盘还开放了自身系统的API接口，对于有需要的工厂进行数据对接服务，提升效率。
这些考量的正确性和重要性已在疫情期间得以验证：上海赛科石油化工有限公司代表张宏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指出，共享托盘模式的出现，推动了上下游供应链的高度协同，这在疫情期间表现得尤为亮眼。2月份全国疫情严重、人力短缺的情况下，共享托盘保证了供应链的正常运转。
福建一石化有限公司的总工程师刘鑫（化名）则告诉锌刻度，共享托盘带动了该公司从包装、仓储、运输到装卸的全盘变革。
“此前工厂常年使用人力装卸，需要长期备有搬运工人，但自从使用可循环的托盘后，工人减少了近四分之三。”刘鑫称，在疫情后期的出货高峰期，通过小蚁托盘的高效运作，工厂得以迅速复工，“上下游供应链有效缩短了交货时间及集货时间，并减少了人力成本及人为残损，大幅提高了工作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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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托盘之力，撬动循环经济大市场
不过，以一块托盘之力，改变化工企业的产业链，并非小蚁托盘们的终点。可循环托盘的投入使用不仅能产生可观的经济效率，更为重要的它所带来的绿色效益。
由于化工企业运营所需的能源、劳动力、土地价格持续上涨，依赖“高投入、低产出、低效益、低科技含量”的传统仓储、物流运作模式将难以为继，可持续发展的转型要求显而易见。
而在刚刚过去的一年里，在环保风暴和行业转型升级的浪潮下，化工企业的“业绩”并不显眼。目前，我国每年工业副产石膏排放总量约2亿吨，废硫酸产生总量约1亿吨。因其来源多样性和成分复杂性，处理难度大，利用率低，造成严重的环境污染和资源浪费，成为严重制约我国乃至世界化工行业可持续发展的瓶颈问题。
放眼全球，国际化工巨头的发展经验，已然验证了“先行先试”的正确性。
巴斯夫、陶氏化学、亨斯迈、科思创、路博润、赢创等大型跨国化工企业，一度对化工行业的循环经济十分重视。
其中，陶氏化学主要依靠优化产业链一体化，从而做到节约能源，减少废弃物排放。数据直观证明，这一布局的利润回报很可观：据公开数据显示，1996-2005年，陶氏化学公司共投入10亿美元进行技术方面的升级来改良对环境的影响，而这10亿美元的投入为其带来了50亿美元的回报。
倡导绿色发展，促进循环经济，也正是近年来中国石油和化工行业重点任务之一。
眼下的共享托盘，作为最基本的物流单元化器具，则成为了化工企业叩开循环经济的一块“敲门砖”。
显然，小蚁托盘托盘的模式与此契合，小蚁托盘团队坚守“循环产生价值，共享绿水青山”的理念，用先进复合材料替代木质托盘，每使用一次托盘可减少碳排放23.6kg，并预计载2024年底之前投入两千万片，大概挽救了近1/3个大兴安岭（92个足球场）的森林。
值得注意的是，随着循环托盘模式在企业中的深入，小蚁托盘也收到了用户在仓储、数据等方面不少的新需求。
而新要求正是新的商机，每当有技术或产品换代更新时，才有新玩家切入市场的机会。
而小蚁托盘们也得以在此基础上衍生出了一系列增值服务，旨在为化工行业数字化、智能化转型提供重要赋值。
不可否认的是，作为先行者的小蚁托盘仍面临重服务、获客难、理念落后等问题。
“目前小蚁托盘的困境在于，由于发展太快，摊子铺得较大，暂时没有实现经济循环，所以目前亏损较严重，每年大概亏损近千万，尤其是明年可能亏损近5000万。”侯凯表示，“按照估算，我们要突破500个客户，才能停止亏损。”
“但其一旦普及，将会影响大量物流人作业的习惯、提高运输效率，是自动化、机械化的基础，同时还具有重新定义货物单位的意义（比如集装箱单位TEU）。”一行业人士指出。
事实上，在2018年之前，国内的物流和制造业曾经历了一段智能化“做标杆”阶段。
据“甲子光年”报道，彼时，阿里、京东、顺丰、苏宁等大型电商物流企业，自上而下地进行了大量尝试性、测试性采购，建了不少大规模标杆性自动化仓库。
但在2018年后，大企业“打样”测试期结束，中小型客户开始跟进，行业开始更看重ROI（投资回报率）。
众所周知，从做标杆走向ROI，是新技术方案从无到有再到落地必然的路径。当行业进入RIO阶段，先吃螃蟹的企业们也更可能率先触到一个全新市场。
正如1917年美国“克拉克”公司发明了叉车，开启了仓储的机械化时代。100年后的2017年，全球叉车销量已达到130万台，形成了一个千亿人民币的市场。眼下的这块看似不起眼的托盘，或许也可撬动化工业的新市场。
数年磨一剑，这一变化或许很快就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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